19.1.14

序幕

   雨聲不斷.

    已經在三確認過的約定地點是在咖啡廳,依選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從這個角度可以清楚看到街上來往的人群.包括她正在等的人.

    只是對方遲到了,久到以致某些人或許會懷疑自己是否記錯了時間,或被放鴿子了的程度.

    但依不會,她向來對自己很有信心,就像對自己正在等的人的信任一般,堅不可摧.

    就連對方可能發生意外或突然有事無法脫身都沒考慮過,只是等待.

    當然也可能因為她不覺得以對方的能力有無法迅速解決的狀況或意外.

    以及出事致死之類的.

    「小姐,請問需要為您重新準備一份熱飲嗎?.」直到年輕的店員前來關切時才意識到眼前的咖啡早以涼透.原來自己不知不覺間已經在這坐了一整個下午.

    原先在放空的依,在百無聊賴之下竟覺得眼前的男孩也挺有意思.看似不過十一二歲的年紀卻來這種店家打工.

    要知道這絕不是普通的Cafe而已,除了服務好的出奇外,這背後同時也是黑市交易中最大的聚集點,依甚至在這與他第一次相遇.

    那個讓她等了一下午卻遲遲未出現的人.

    可能是終於意識到一直盯著人家看是很失禮的事,依才就此打住那不知還會偏到哪裡的奇異思維.

    「不了謝謝,我在等人.」微笑著回絕了店員的好意,意料之中的看見男孩泛著微紅的臉色,害羞的小跑步回到岡位.

    依用單手捧住杯身,在看似無意的動作之下替涼掉的熱飲再加熱,直到杯中升起的霧氣模糊了視線才停手.

    輕啜一口,只覺無味.雖說她本來對咖啡就沒什麼好感,但要是跟自己在家為客人手工研磨沖泡的咖啡比起,還真少了那麼點淡雅與閒適的香氣.

    "叮鈴"

    店門上高掛的銀鈴因搖晃而震動響起,防彈玻璃製的門上映出了男子修長的身形,嘴角勾著一抹若有似無的微笑那看來還真有些邪門.

    最奇怪的是,依壓根沒看到他出現在店門附近,他就好像是在門被推開的那瞬間從門縫中閃出的影子一般.

    「事情辦得怎麼樣了?」男子無視於門旁幫忙掛外套的侍者,直直的朝依走來.拉開椅子還未坐下就丟出這句話.

    這可以算得上是他們的一種默契,對於對方的個性都是有話直說的類型這點異常了解,但特別的是,兩人從未因這樣而導致原本這種個性可能衍伸出的尷尬.

    或許是因為他們很會看人臉色做事吧,什麼事情都能處理的遊刃有餘,換句話說也可以算是城府很深.

    「完美.」依說到,而男子接受了,不知是出於信任還是對於身前女子那從未出錯的紀錄而認可.

    區區兩句話就完成了一天的工作,只能說一個下午的時間剛好讓依思考了很多幾乎不會用到的東西,總之就是放空.

    既然沒事了,那依決定繼續她平常根本沒機會做的事,就想些無關緊要的.

    關於個性上,只能說對於兩人的這種個性外人還算能諒解,畢竟他們的身世沒人知道,又或是知道實情的人全都消失了,但既然沒有確切證據就表示什麼都有可能.

    既然給了對方猜測的機會,只要他對你沒什麼成見,通常他們都會替你找一個合理的假設,然後自己信以為真.

    像是由別人代寫的傳記.

    "其實潘朵拉的盒子並不是完全正確,人最重要的寶物除了希望之外還有夢想."

    那是依曾經在咖啡廳三樓翻出的一本傳記裡看到的.但其實依覺得都一樣.

    反正都是她永遠也觸及不到的東西就對了.

    要說夢想的話,對面的人倒是有一個.而今天也就是為了這件事而輕鬆賺到一天假期.雖說她平常閒著也是閒著.

    不是沒事做,是該做的都做完了,也沒什麼想追尋的所以就成了這樣順其自然的存在,雖說有點無意義,但她也不清楚所謂意義的定位到底是在哪裡就是了.

    反正她今天就是來說這句話,其他不重要的細節就讓它隨風而逝吧,日後照樣也是不會有任何印象,可能就是明天有人問自己說妳昨天點了什麼都回答不出來的程度.

    雖然她還是不懂為什麼他從來都只約日期.但是自己先不過問時間也活該乾等.

    「小依.」「嗯.」依回頭對上男子棕褐色的雙瞳,應到.「妳說我叫什麼名字?」

    又來了,明明不知道是多大的人了,卻總頂著二十來歲的相貌說著的一成不變台詞,自以為幽默.

    但自己好像也沒資格說他,畢竟依本身的年齡也絕不是像外表看來這十六七歲的樣子.

    「撒拉。蘭多爾瓦特.」心不在焉的語氣,薩拉卻不是因為這個原因感到不滿.「另一個呢?」

    「S.」依回答,如果是這個原因的話早說就好,雖說打啞謎什麼的自己也挺常如此.「薩拉團長,藝名S.」

    但依還是乖乖回答,畢竟對方可是名義上的父親,實質上的合夥關係.而且說了也沒損失,雖然她從沒想過那麼多.

    又或許是薩拉總有種使人無法抗拒的威言或魅力在吧.

    「是的,我美麗的小姐.」S花俏的揮手示意,逗得依輕聲笑了出來,不是因為好笑才笑,只是單純覺得要笑就笑了.

    但銀鈴般的嗓音仍舊讓附近的人們短暫的失了神.

    「你叫誰小姐了哪,團長大人?」依挑了挑眉,刻意壓低聲音問到.頗有反將一軍的意味在.

    「呵,怎麼會忘呢.」S用刻意沙啞的嗓音緩緩道出,「這不是我們最神秘的首席表演者嗎?」

    讓我們歡迎全世界最迷幻而魅惑的幻術師,E.